河西走廊解说词-8会盟.docx
8.会盟河西走廊之八会盟公元1245年。蒙古帝国的第二次西征所向披靡,抵达著名的底格里斯河上游。罗马教皇英诺森四世派遣使节前往蒙古汗国的首都哈拉和林进行和谈,恳求蒙古军不要再继续进攻,并希望蒙古人皈依基督教。这是一次无功而返的尝试,任何人都已无法阻挡蒙古大军的脚步。但,与此同时,在广阔的青藏高原腹地,面对同样强大的蒙古人,一个年过六旬,名叫萨班的藏族老人带着他的两个侄子踏上了漫漫旅途。他们希望促成吐蕃与蒙古的一次和谈,也希望自己笃信的佛教可以影响对方。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河西走廊上的重镇一一凉州。在萨班这次出行的27年前。公元1218年,雄心勃勃的成吉思汗开始了他征服世界的宏大计划。在此后的7年中,他率领20万蒙古大军横扫欧亚大陆,从多瑙河畔的维也纳,到黄河边的汴梁,从北方寒冷的俄罗斯草原,到炎炎烈日下的阿拉伯半岛沙漠,大半个欧亚大陆都笼罩在蒙古帝国的权力和威势之下。欧洲人惊恐地将成吉思汗形容为“上帝之鞭”。班师回朝的第二年,公元1226年,成吉思汗向河西走廊发起了总攻。他计划通过这条走廊,先打下党项人建立了近两百年的西夏国,继而直捣中原。历史的诡异之处在于,当西夏终于坚持不住而即将崩溃的时候,一代天骄却因坠马受伤不治而意外离世。但是,西夏的命运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在蒙古大军攻占河西走廊之后,西夏失去了战略纵深,迅速灭亡。公元1236年,蒙古汗位的继任者、成吉思汗的儿子窝阔台将甘肃、青海等西夏故地分封给了次子阔端。由此,阔端成为河西走廊最高的军事统帅,并入主凉州。这一年,他29岁,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尽管他还年轻,但已久经沙场,手握重权。河西走廊上的凉州,也就是汉帝国设郡之时的武威,始终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军事重镇。同时,凉州也是当时经济、政治、文化高度繁荣的地区,曾有梦幻凉州之称。数度改朝换代,这里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中原与西域的物资贸易、文化往来,更是要在这里交汇聚集,南来北往的各色人等或者扎根,或者住泊在这座城市里,久而久之,当他们离开的时候,便会打上鲜明的凉州特色。公元1234年,蒙古和南宋联手灭掉了夹在它们中间的金国,形成了南宋、蒙古、大理国与吐蕃并存的局面。此时,蒙古帝国的军事扩张并未因成吉思汗的去世而停止,相反,开始了更大范围的征战。凉州,便是他们的前进基地和跳板。公元1235年,蒙古人的主力大军发起了第二次向欧洲的西征。与此同时,已经剿灭金国的蒙古人兵分三路,把目标对准了东方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敌人一一南宋。其中西面一路大军,就由阔端统领。为形成对南宋的包围,阔端率先攻打四川,但是战无不胜的蒙古大军在蜀地遭遇了顽强抵抗。于是,阔端决定先灭掉西南的大理国。之后借道进攻陇、蜀。只是,如果这样,吐蕃就成为了挡在大理国之前的一块石头,阔端必须先解决横亘在蒙古大军面前的藏地吐蕃势力。公元877年,由松赞干布建立,曾盛极一时的吐蕃王朝因内乱土崩瓦解。此后。吐蕃进入了长达400年的分裂割据时期,各地由不同的宗教教派管理,主要有宁玛、喝当、喝举、萨迦等教派。此时,蒙古人崛起了。藏区的教派或多或少都和蒙古帝国保持着纳贡的关系。但,成吉思汗死后,吐蕃地方不再向蒙古朝廷进贡,彼此之间的关系趋向紧张。公元1239年,阔端派将领多尔达率一支蒙古骑兵作为先锋军进入西藏。多尔达的蒙古骑兵从青海一直打到藏北。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支军队此后在拉萨驻留近两年的时间里,却再也没有任何军事行动。多尔达开始与当地政教首领频繁的接触,并对吐蕃的宗教和政治进行了深入的了解。自吐蕃王朝解体后,青藏高原重新陷入分裂割据。但一个以佛教传播、发展为标志的吐蕃文化的一体化进程,却悄然而至。吐蕃社会发生了深刻转型。佛教成为社会的基本凝聚力量,寺庙与教派是基本的社会组织,政教合一的政体己经形成。公元1241年。蒙占帝国的大汗窝阔台突然病逝,进攻南宋的战事停止,阔端被迫从四川撤回到了河西走廊。多尔达也同样率军撤离藏区。经过这几年,多尔达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吐蕃的各派虽然都信奉佛教,但互不统属,况且,青藏高原海拔很高,气候恶劣,即使单凭武力征服之后也很难驻军戍卫。于是,他给阔端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详细汇报了吐蕃的政教情况,并根据自己的了解,建议阔端放弃武力,改用和谈。开明的阔端看到这封信后,迅速意识到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他决定,就在自己的封地凉州与吐蕃会谈。而对于和谈对象,多尔达在信中也给出了这样的建议,他提出了几个来自吐蕃啜当派、达隆派、止贡派和萨迦派的人选,其中萨迦派的萨迦班智达“学富五明,最有学问:萨迦班智达的名字第一次进入了阔端的视线。萨班,萨迦派的第四祖,出家前名叫贝丹顿珠。公元1206年,25岁的他拜印度高僧为师,削发出家。随后,他拜多位印度和吐蕃的大学者为师,努力钻研诗学、韵律、医学和历法,被尊称为“萨迦班智达”,简称“萨班”,意思是“大学者”。他是藏传佛教历史上获此殊荣的第一人。萨班个性鲜明、非常自信。他讲述词文,无人匹敌。挑战者纷至沓来,其中一位名叫措杰啜瓦的学者前来与萨班辩论。双方约定,辩论中输掉的一方要皈依对方教派。结果萨班不孚重望,赢得了辩论。措杰喝瓦皈依佛法。成为了萨迦班智达的弟子。由于内明外明遍知,智慧无与伦比,萨班受到藏地各派的尊重。但蒙古人最初并没有选择萨班,当时,藏区最有声望的宗教领袖是另一位执掌两大教派的止贡寺京俄仁波且。但京俄仁波且当时己经65岁,他不愿或者不敢去凉州,转而向蒙古人推荐了萨班。阔端经过权衡,决定邀请萨班前来凉州会谈。1243年,阔端以汗国名义颁发诏书,派助手多达那布将军为金字使者,携带自己的亲笔书信,前往后藏地区的萨迦寺,当面邀请萨班前往凉州会谈。在信中,阔端写道:“望不辞道路艰难前来此处,若是你以年迈为借口不来,那么以前释迦牟尼为利益众生做出的施舍牺牲又有多少?你难道不惧怕我依边地的法规派遣大军前来追究?”这是一封看似彬彬有礼而实际上是带有最后通牒性质的邀请书。从当时藏地各派的情况来看,萨迦派虽然势力不如其他教派,可它是最早实行政教合一的地方势力,而其他教派更注重佛法的传承,并不看中现实的政治管理。历史很快就将证明,阔端选择萨迦派的萨班进行会谈,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面对军事力量强大的蒙古帝国,吐蕃各部自知无力抵抗。为了避免军事冲突带来的危害和藏区更长远的发展,深明大义的萨班决定接受阔端的邀请,远赴凉州。这一年,萨班已经63岁了。萨班将后藏萨迦派政教事务逐一托付,还带上了传人,他的两个侄子一一10岁的八思巴和6岁的恰纳多吉。此时的萨班或许还未曾预料到,他的凉州之行将会给吐蕃带来怎样的变化。而他的侄子八思巴也将从此启程,步入一代帝师的传奇命运。1244年春夏之交,萨班一行从萨迦出发经拉萨前往河西走廊。前路吉凶难料。萨班沿途走访西藏高僧大德和政教领袖,积极主动地与各政治宗教派别相互交流,了解他们的立场观点,收集整理向蒙占汗国谈判的种种条件与意见。有些激进强硬的极端教派想阻止萨班前往凉州。为了说服他们,萨班在路上耽搁了很多时间。萨班一行跋山涉水,从西藏到青海,穿过大草原,整整走了两年才于1246年8月翻越海拔三千多米的乌鞘岭,进入河西走廊,来到了凉州。萨班抵达时,凉州归于蒙古汗国统治己二十余年。历经了战乱动荡之后的河西走廊也正在渐渐恢复往昔的繁华景象,佛教的气息和僧侣的身影随处可见。毕竟这里曾是佛教进人中原的唯一通道,无数的高僧大德都曾在这里驻足。曾经是河西地区藏传佛教中心的凉州,让萨班感到了一种精神上的亲近感。但是,他并没有立刻见到阔端。此时的阔端正在蒙古漠北和林参加他的哥哥贵由的大汗登基仪式。在萨班到凉州以前,吐蕃各教派的领袖们对世界的认识还停留在吐蕃王朝与大唐王朝的时代。深入蒙古内部的萨班成为藏人里比较全面了解蒙古的先驱者。他更加知晓了蒙古崛起后的天下大势,同时也开始思考如何在会谈中为吐蕃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公元1247年1月,阔端从漠北和林回到凉州。亳无疑问,他对于和萨班的见面充满期待。虽然自己对于佛教并不太了解,但是为了准备这次会谈,他很早就请了几位藏族僧人跟随在自己身边,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一些藏族习俗,还有藏传佛教。第一眼看到萨班,身为王者的阔端还是被震撼了。眼前这位带着两个幼童的老者,睿智而淡定,不卑不亢却充满诚意。阔端说:“你带着如此年幼的八思巴兄弟与侍从前来,是眷顾于我。此情吾岂能不知!”他还开玩笑地问八思巴:“你害怕吗?”少年八思巴看着阔端回答道:“不怕。你的样子很凶猛,有点像我们庙里的护法神。不过护法神总是护佑受苦受难的生灵。”这番话,给阔端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认为八思巴是有悟性的,这样聪慧的孩子并不多见。据说,阔端还嘱咐八思巴好好学经,将来可以当蒙古皇室的上师。阔端和萨班的交流很深人。这样的交流为即将开始的会谈打下了情感基础.同时阔端也越来越多的领悟到了佛法的智慧。公元1247年8月。凉州城外的幻化寺戒备森严。远处是巍峨的祁连山脉,延绵的雪线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一次关乎吐蕃归顺蒙古的重要会谈在河西走廊上举行了。阔端与萨班就归顺的条件进行了深入的讨论。遗憾的是,会谈的具体细节没有留下任何文献记载。但就综合散落在各种史料中的事实来看。在吐蕃归顺蒙古帝国后由谁来直接管理,以及上交税赋多少的问题上萨班与阔端有过激烈的争论。经过反复细致地磋商,双方议妥了包括呈献图册、交纳贡物、接受派官设治等方面的条件。其中的主要内容是:一,归附者官任原职;二,缮写各地官员姓名、百姓数目、贡品数额等各三份,一送阔端,一送萨迦,一由各长官收执;三,绘制一份归附者与未归者之地图;四,一切都须与萨迦金字使者商议而行。发生在公元1247年河西走廊上的这次会谈总体过程很顺利。阔端表示愿意皈依佛教,而吐蕃地区则归于蒙古政权统治。与此同时,阔端授权萨迦派管理吐蕃政教事务。凉州会谈结束后,萨班随即向藏区吐蕃各派发布了著名的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萨班在这封致蕃人书的长信中说:阔端励精图治,愿有益于天下各部族人民,用意甚善;蒙古军队众多而战术精良,西夏等部顽固抵抗先后覆亡,而和平归顺蒙古的维吾尔人却得到了诸多利益。奉劝吐蕃各派首领,必须顺应时代的潮流,接受蒙古汗王的条件,遵从汗王的命令与蒙古法度,此乃大势所趋。萨班在信中列举归附的条件及一系列实际情况,讲清蒙古王室尊重吐蕃宗教信仰,对萨班和八思巴兄弟特别关切,创造弘扬佛法的条件,安排宣讲佛法的场所,归顺之后可让本地人担任官职,群众可安居乐业。萨班在信中还告知他们,吐蕃已成为蒙古属地,阔端大王己委托萨班和使者官员对吐蕃进行共同治理。由此,凉州会谈揭开了西藏历史发展新的一页。这场发生在七百多年前河西走廊上的会盟,在中国波澜起伏的大历史上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这次关乎和平的会盟让青藏高原上的各族人民免遭战火杀戮,而且还结束了藏地四百余年的分裂局面。萨班与阔端也为此后青藏高原纳入元朝的版图奠定了坚实基础。而对蒙古人来说,萨班的凉州之行还具有另外一个重大的意义。萨班希望,他能把藏传佛教传播到更广泛的地区,这也是他的使命。于是在会谈后,他决定留在河西走廊。得知此事的阔端非常高兴。他请萨班住在幻化寺,并不惜财力扩建寺院。幻化寺也就成为了萨班在凉州居住、修行、讲经之所。因为有了萨班的驻留,这里的香火日渐鼎盛,曾有上千名僧人在这里研习佛法。蒙古人的原始信仰是萨满教。成吉思汗在远征各地的过程中接受了各种宗教作为信仰。道教、基督教与伊斯兰教都曾被接纳,但萨满教一直居于众多宗教的首位。有的研究者认为这是出于成吉思汗对各种宗教的包容。事实上,当时这些宗教只是被蒙古人用来为战争占卜与祈福。他们从不遵守教规的要求。当藏传佛教出现后,蒙古人开始认真思考他们的信仰。萨班在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中反更谈到阔端尊崇佛法,对他十分关心和照顾。而阔端视萨班为自己的宗教导师,更开了蒙古王室尊封佛教高僧为“上师”的先河,这也为蒙古社会输入藏传佛教打开了合法而方便的大门。因此,萨班的凉州之行,不仅举行了成功的会谈,更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契机,让佛教文化开始深刻影响蒙古人的精神世界。正如萨班在致蕃人书中所说:“余为弘扬佛教,体念众生,更顾念操蕃语之众,来霍尔地方。”河西走廊,成为了蒙藏两族文化交融的重要交点。此时,被萨班从西藏带来的两个侄子正在渐渐长大。关于萨班为何要带着他的两个侄子来到凉州,历史上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人质说。因为成吉思汗及其后继者在进攻一个新国家之前习惯于先把其首脑召来投降,然后就是索取质子、征收贡赋,并任命蒙古官吏统治当地;另一种是继承说,萨班动身来凉州的时候知道自己年事己高,生怕再也回不到吐蕃。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希望自己死后将萨迦派的权力移交给自己家族的人,并能够依仗蒙古汗国的扶植让萨迦派统一藏地全境。无论哪种说法更接近真相,都不影响八思巴和他的弟弟在河西走廊的成长岁月。有关八思巴在河西走廊的历史记载并不多,他主要是跟随叔父萨班学习佛篮,掌握担当萨迦派教主所需要的必备知识。他最早的,一篇文章就是16岁时写于凉州的怙主赞颂。河西走廊上的凉州地处中原汉地、蒙古草原及青藏高原的连接点上,这里汇集了汉人、蒙古人、藏人、西夏遗民、回纥人以及维吾尔人等多种民族的文化,这为八思巴打开了眼界。在与他们的接触中,八思巴很快成长起来并积累了很多的政治经验。他与阔端的儿子以及蒙古贵族子弟们的交往比较频繁,学识深受推崇,这为日后八思巴走入蒙古政坛奠定了基础。萨班圆寂前将萨迦派教主之位传给了八思巴。这一年,八思巴17岁。他开始担任萨迦寺住持和萨迦派教主职位,成为萨迦派第五祖。他将和他的叔叔一样,成为深刻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人。凉州会谈的5年之后。公元1251年,萨班在凉州圆寂。时年70岁。阔端为他举行了盛大的悼祭活动,并在幻化寺边按照藏式佛塔的形式为他建造了灵骨塔一座,后人称它为白塔。此后,幻化寺便改名为白塔寺,并成为元代凉州最大的藏传佛教寺院。今天,藏式白塔己经遍布全国,形成一道独特的宗教文化景观。对于十三世纪生活在高原深处的萨班来说,能如此高瞻远瞩,除得力于渊博的宗教知识外,还与他早年到尼泊尔的游历有关,对世界格局与政治的洞察力都让他的凉州之行功德圆满。这是生活在河西走廊与青藏高原上的人们的福祉。而就在萨班圆寂的当年,已经皈依藏传佛教的阔端也突然离世。萨班与阔端在同一年相继离世,这让人感到似乎存在着某种宿命。尽管阔端一生都没有迈入西藏,但,越过崇山峻岭,他一定牵挂那遥远的高原。这里是河西走廊的张掖肃南皇城滩草原,也是埋葬阔端的地方。数百年过去,唯有蔓蔓青草与声声牧歌在时光的轮回中经久不息。西凉王阔端最终与河西大地融为一体。公元1251年7月,蒙哥登上蒙古王位,结束了自公元1241年窝阔台汗死后10年间蒙古内部“法度不一,内外离心”的混乱局面,重新开始对外征战。吐蕃问题的解决为蒙古征服大理进而迂回夹击南宋扫除了障碍。公元1252年,蒙哥命令他的弟弟忽必烈率领16万人的远征军,50万匹战马,在宁夏六盘山集结。随着接连不断的军事扩张,蒙古政权面临更深层次的挑战一一疆土越来越大,部族越来越多,他们需要新的精神资源,甚至执政合理性的依据。此时,忽必烈把目光投向了藏传佛教。在六盘山下,忽必烈特地请远在凉州的萨班继承人八思巴前来会面。八思巴的学识让忽必烈赞叹不己。他还为忽必烈举行了灌顶仪式。这次会见后,八思巴回到了河西走廊。但此次一见如故的两个人所结下的情谊,对八思巴随后的人生带来了重要影响。思巴最终选择投奔忽必烈。他11岁时来到蒙古属地凉州,在蒙古王室里成长,不仅学习和掌握了蒙古语言,而且也了解蒙古王室内部各派政治势力之间的争斗。公元1256年,八思巴离开了凉州,跟随远征大理返回的忽必烈,到了他在草原上新建的开平府。以后的岁月里,无论蒙占王室内部经历了怎样错综复杂的政权斗争,八思巴始终一心一意跟随着忽必烈,成为其精神上的导师和亲密的伙伴。公元1265年,己经成为蒙古大汗的忽必烈派遣八思巴与弟弟回到阔别21年的故乡一萨迦,协助蒙占管理吐蕃。八思巴遵忽必烈所嘱,在藏区清查户口,制定法律,于公元1268年在萨迦正式建立起与中国其他行省相同结构的地方政权。公元1270年,36岁的八思巴被忽必烈封为帝师,除掌管全国的宗教事务外,还是隶属于元朝中央政府的吐蕃地区最高行政长官。八思巴迎来了他人生的辉煌顶点,跻身中华民族史上伟大藏族政治家的行列,并成为无可争议的藏传佛教一代宗师。一年后,获得王位的忽必烈改“大蒙古”国号为“元二公元1276年,元帝国攻陷南宋,中国再次迎来了统一。青藏高原正式纳入中国版图。四年后,公元1280年,46岁的八思巴在西藏的萨迦寺忽然圆寂。但,八思巴的影响力却在持续发酵。藏传佛教在八思巴与忽必烈的强力推动下逐渐替代了萨满教,成为蒙古人文化生活的主流,并且对蒙古文字创造、哲学、宗教、医学、艺术产生了深远影响。这种影响一直持续到清帝国末端,并延续到今天。而追溯源头,这种影响是从河西走廊开始的。那个地方,就是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