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水车房.docx

消失的水车房闽侯一中阮久平美丽乡村建设是新时代振兴乡村的举措，处于衰落期的农村希望加快修复农家特色传统建筑，保护农村名木古树，建设美丽景观，发展特色乡村旅游等，把农村特有的地物开发成重要旅游资源。实现乡村旅游振兴，成效最显著当属传统资源保存良好同时文化底蕴深厚的古村落。南洋乡村也在美丽乡村建设中奋勇前进，但遗憾的是富有底蕴的许多老记忆已经消失或正在消失过程中。例如，激情燃烧岁月里急切建成的南洋造纸厂在短暂机器轰鸣后，墙倒屋塌，今天被推土覆盖，埋存倒流溪斜坡地下，无人提起，年轻一代竟不知南洋曾有过宏伟的造纸厂。水尾文化宫对面大路边的村碾米厂，也曾是一层占地宽广，每天机器隆隆，四周粉末纷飞，谷米香漂四溢的地方，现在因建房修路也淹没无迹。有的得以留下残存局部，标志着过去的历史，最为典型的是南洋水电站，主体建筑发电厂房早已荒废淹没蒿草中，但滚水坝、输水渠还在，总算可以让南洋村民记住自家第一次从煤油灯光切换到电灯光的激动，想起家里消费的第一度电来自南洋水电站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成果。在消失的南洋古遗存中最令人遐想当数上水车房和下水车房。现在大家在旅游、逛公园经常看到的水车在南洋倒流溪畔长时间存在过。它曾经为几代南洋人服务，减轻了南洋先民碾谷成米的劳作负担，承载有至今仍在传说的美丽故事。遗憾的是上、下水车房早已淹没无迹，仅保留在少数老年人的记忆中。笔者在基于乡土地理开展研学旅行的研究（项目批准号JYYB-2017010）的课题研究中，获得第一手资料，经过整理成文，让水车房和它承载的美丽传说得以复活，回到南洋村间，为美丽乡村建设提供历史的传承。南洋上水车房位于大油杉树下道路大拐湾处的倒流溪畔；下水车房位于倒流溪下溪底古道石桥边。水车房主体是水车，它以水流为动力促使圆形的直径约2.5米的水车不停转动，再通过提压杠杆上下起伏，装在杠杆前端石锤便把下方石槽稻谷碾压成米，是以水力代替人力完成“舂米”的传统机械。在没有电力碾米机之前，农民先把稻谷舂成糙米，去壳不净，谷粒混杂，煮食不佳，严重影响消化。上下水车房承担了把糙米碾成精米的环节，充分应用山区溪流水力，减轻人力舂米的劳累，大大提高成米的质量。南洋乡村盛产稻谷，碾谷成米是每家必需的，因而上下水车房成为村民聚集交流的好地方。除了家长里短、礼节问候、常规闲聊外，他们还传说着或美好或神奇或惊魂的故事，增加水车房的吸引力，丰富了口头非物质文化。上水车房虽然在倒流溪畔，毕竟路近平坦，来此舂米的人多。水车房外溪流中间有一突兀大石矶，类似翻覆倒扣的船底，上有几株杉木高耸如船橹，东侧溪边一株大榕树枝繁叶茂展似篷。一代又一代南洋先民在上水车房舂米同时，发挥丰富想象力，通过观察说词终于完成流传至今“夜急救驾乱行船”的美丽传说，也为倒流溪名称由来找到依据。话说当年不知哪朝哪代哪位皇帝深夜海上遇难，有人夜急救驾乱行船，本为出海却是方向搞错逆流而上，结果救驾没成，救驾船却搁浅翻覆不得脱身，天亮日出退潮后，回程更是无望，船上众人被附近美景强烈吸引，恋恋不舍，就下定决心化船为石，万古留守，为纪念这次特殊经历遂改河名为倒流溪。这则美丽的传说，给人以希望给人以美感，说明美丽乡村有着不平凡的历史。但石帆景形成，实际是溪流中间巨石坚硬，流水难侵蚀，就往两边基岩薄弱处侵蚀下切，溪水绕往两边流。中间不断突起的石矶上长出杉木，虽然少土，但有神话护体，长久之后终于高大如帆。下水车房位于倒流溪溪底古道石桥边，肩挑谷米，上行难下行也难。由于河流落差大，下水车房的水流动力比上水车房更胜一筹，古道人来人往还顺路。所以路虽稍远，上下坡稍大，不少先民也愿意来此舂米，特别上水车房忙不过来的时候，下水车房也是热闹的去处。下水车房位居低地，仰观大山环立。最显眼就是白岩山顶裸岩兀立，从下水车房仰望特显高大，有如十二支蜡烛并排高耸。加上当年倒流溪古道边荒凉少人，杂草丛生，传说鬼故事也多，仰望十二合烛景色特别，不免让观者油然而生敬畏感。南洋先民在下水车房舂米闲聊时总会不经意看看白岩山顶突起的巨石，流传着十二合烛的故事。据传说有人在夜深人静时见到了十二蜡烛顶部烛光闪烁，仙人欢聚，该是鸿运当头；也有人说见过烛光微闪，那是鬼火正盛，决非吉兆，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终究这些只是故事传说，增加谈资。真实情况是白岩山山顶长年累月经受流水侵蚀基岩裸露，状如巨柱而己。在我国南方很多山顶都会受到流水侵蚀而成类似景观，只是白岩山顶增加了烛光闪闪的神话传说显得神秘隐隐，令人无限遐想，使十二合烛裸岩山巅受人关注同时增加了古神话的篇章。进入电力时代，电力碾米机高效率出米，米中少见参谷的优势非常突出。南洋碾米厂应运而建，轰隆作响的机器碾米让南洋村民真正感受到机械化的快捷与便利。让南洋先人摆脱人力脱谷之苦，得以享食精米便利的水车房完成其历史使命进入衰落的轨道。激情燃烧的岁月到来了，火热的年代火红的青春，大干快上的热情也点燃南洋干群的热情。为了建设造纸厂拆了境庙，拆了水尾庙，拆了可以拆的木结构建筑，一切为了造纸厂，造纸厂建设就是一切。南洋上下水车房在机器碾米厂建成后，失去了作用，失去了保护，水车房木结构建筑拆解为建设造纸厂的木料。水车房的房屋没了，舂米糟没了，流水哗哗声没了，传说神话故事也少有人提起了，怕是被人提出而陷入迷信的指责，因为那个年代谁也不敢与不被限制的破四旧对着干。没有保护意识的乡民们在新世纪开始兴修小水电拦河坝时，也把伸展如篷的大榕树拦腰截断，满载先人救驾传说的船与帆逐渐淡出大家的情感和视野。如果今天水车房依旧在，水流带动的水车圆轮依旧在流水哗哗响声中不停滚转着;如果今天水车房里仍是男女老少笑谈阔论；如果今天美丽传说依旧在年轻一代传播着,如果，那将是南洋美丽乡村建设最难得的历史文化旅游资源。可惜的是所有的如果只是一个个假设。美丽乡村建设如果不能恢复古建筑，不可复制古遗迹，但至少应该让南洋民众保存美好的记忆，让历史文化在新时代建设中绽放着历史的荣光。附录：上水车房和下水车房遗址（拍摄于2019年10月26日）初稿于二。一九年九月十六日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