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林友金》：嘶吼下的现实一种.docx

乐评工人林友金：嘶吼下的现实一种文/王栩（歌曲信息：工人林友金，演唱：张广天，作词：张广天,作曲：张广天，收录于专辑工业化时代的诗与歌，发行时间：2000年）歌曲歌词：黑色的雨鞋油布的伞窗台上晒着的一件汗衫还有那光荣退休的大红花多少雨啊多少阳光闪闪为什么不湿也不干告诉我啊工人林友金红色的袖章塑料的包抽屉里卷曲的工资条还有那工作证上的一寸照多少日夜不停的辛劳为什么不哭也不笑告诉我啊工人林友金高耸的洋楼漂亮的车大桥跨越的每一条河还有那琳琅满目的大商场多少劳动创造多少建设为什么悲伤为什么乐告诉我啊工人林友金空荡的房子昏暗的光沉默的妻子面对着墙过不完的日子留给了她多少放不下的事再无法想为什么休息为什么忙告诉我啊工人林友金从家里到工厂一条路越走越长从生活到理想一个梦越做越红从生存到死亡一种人越过越强从奴隶到主人一本书越讲越空天边升起一道彩虹印着你的每一步都没有踩空你握紧的拳头松开的手说出了全世界的苦难和繁荣在光荣退休的大红花的映照下，“黑色的雨鞋/油布的伞/窗台上晒着的一件汗衫”，它们的颜色于冷暗中飘散着一抹阴郁的气息。这不是沸腾的生活所营造出来的样子，而是浸透了疲惫的习惯。习惯了雨鞋、油伞、汗衫皆为数十年如一日般陪伴了一个人老去的物件。这些物件在“林友金”退休后，还将继续陪伴着他走至生命的终点。因此，它们在歌中按照一种仍然还放置在老地方的顺序被呈现，其本身就将习惯未尝变化的保留了下去。这番保留在按部就班的框架内质朴的可敬，它让大红花在岁月中的某一天出现时变得可有可无。相对于凝聚在雨鞋、油伞、汗衫其上的那份象征着生命厚重的意象，脆薄的荣誉也难以承载“工人林友金”一生的辛劳和悲欢。这辛劳浓缩在“红袖章”、“塑料包”、“抽屉里卷曲的工资条”这一类物件里，它们见证了一个人掩去在时间长河中那些说不尽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被“工作证上的一寸照”所指代，他没有显现出具体形象，却有着一个寻常而大众的称谓一一“工人林友金”。这个称谓普通的易于被忽视，就像“劳动”一词同“高耸”、“漂亮”、“琳琅满目”们相比，也不如后者在语感上那么鲜活、灵动，更何况，后者所指向的原本就是一类亮丽而迷人的景致。这类景致对“工人林友金”说来，创造的过程中有悲伤，建设的日子里有欢乐，最终却不会在他的心头留下任何不可磨灭的印记和刻痕。因为，那不是他的记忆。他的记忆囿于一个不甚明丽的日常经验。”空荡的房子/昏暗的光/沉默的妻子面对着墙”。这类经验在“林友金”对生活直观的感触下，是日子一天天过着，作为交流的话语却越来越少。“过不完的日子”被休息和忙碌交替占据，寡而无味的积下了一个沉默着、愈益沉默着的顺应时代变化的内在的心绪。沉默让歌中“为什么”这一句式下的反复追问具现出不堪负载的答案。它是“工人林友金”凝滞了语言后对此生无奈的打量。这番打量下，“从家里到工厂/一条路越走越长”比大红花所证明的意义更为经久；“从生活到理想/一个梦越做越红”比红袖章所象征的理想更为超拔；“从生存到死亡/一种人越过越强”比大商场所表征的未来更为可感；“从奴隶到主人/一本书越讲越空”让多少放不下的事成为经验的点缀抛诸脑后。“林友金”，永不过时的映射出工人这个群体本貌的浮雕式的人物。他“握紧的拳头”诉说着全世界的苦难，“松开的手”则将繁荣释放在对生活妥协的过程里。这个过程他一步都没有踩空，在天边那道彩虹的注视下，大地印满了他沉稳、坚强的足印。（全文完。作于2021年10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