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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传宗接代,女性的“自然”使命摘要:金瓶梅词话的创作背景为封建男权社会,本文用女性主义批评方法,以女性对“母亲”身份的价值观为切入点,以波伏瓦第二性中的相关理论为基础,选取吴月娘和李瓶儿两位母亲形象,分析金瓶梅词话中的男性意识。在“传宗接代”这一女性的“自然”使命背后体现的是男性的心理需求,他们有意强调母亲形象的神圣,但最终指向的依旧是家族的传承,女性实则沦为生育的工具。关键词:母亲吴月娘李瓶儿男性意识金瓶梅词话为创作于明代中期的一部世情小说,在文学史上留下了诸多谜团,作者之谜、主旨之谜等,对此学界引发了许多争论,但能肯定的是,兰陵笑笑生的性别为男性无疑。自女性主义兴起以来,金瓶梅词话中的性别意
2、识逐渐成为学者讨论的焦点,或歌颂女性的主动与抗争,或揭露女性那所谓的自主性背后的压迫和无奈,但是众学者对这一问题的讨论都基于较为宏大的规模。对于“母亲”这一身份在文本中的特定内涵,林树明教授在试析V金瓶梅词话的男权价值倚重一文中已稍作阐述,我将以此为基础,从女性对“母亲”身份的价值观切入,简要阐发金瓶梅词话的男权主义倾向。吉尔伯特和古芭在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论著阁楼上的疯女人中研究发现,男性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存在两极:一为“天使”,一为“妖妇”,前者善良、无私、纯真,后者邪恶、自私、阴险。在金瓶梅词话中,“天使”对应的即吴月娘、孟玉楼等人,而后者则如潘金莲、庞春梅之辈,李瓶儿的身份较为特殊,她两种
3、特质兼而有之。然而,在兰陵笑笑生的笔下,无论是“天使”吴月娘还是亦善亦恶的李瓶儿,都存在着对“母亲”身份的皈依与认同。在封建社会,“生子”被视为女人的最终追求,一方面这是封建宗法制的要求,另一方面,“贤妻良母”的形象契合于男性对女性的审美理想。不难得出,金瓶梅词话中对这两位母亲形象的刻画也是在父权制话语权的操控下形成的。一、“天使”的化身一吴月娘吴月娘作为西门庆的正妻,在金瓶梅词话中是“贤妻良母”的典型,正因此她到最后也拥有较好的结局一“善终而亡”(第一百回)。在作者的构思中,她是被当做“天使”来刻画的。法国女作家波伏瓦在第二性中说:“正是通过生儿育女,女人完整实现她的生理命运;这就是她的自然
4、使命,因为她的整个机体是朝着延续种族的方向发展的。”在中国同样如此,古代父权制对女性的捆绑与控制首先就体现在“传宗接代”的任务上,而正是因为这“第一夫人”的身份,封建宗法思想在吴月娘的观念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兰陵笑笑生笔下女性形象对“母亲”身份的皈依我们首先可以在这一人物身上得以观见。书中第一次描写吴月娘愿为人母是在第二十一回,她扫雪烹茶,敬香祝曰:“妾身吴氏,作配西门。奈因夫主留恋烟花,中年无子。妾等妻妾六人,俱无所出,缺少坟前拜扫之人。妾夙夜忧心,恐无所托。是以发心,每夜于星月之下,祝赞三光,要祈佑儿夫,早早回心。弃却繁华,齐心家事。不拘妾等六人之中,早见嗣息,以为终身之计,乃妾之素愿也。”
5、后人对吴月娘的此行此举多有诟病,质控她为人虚伪,表面是心念家族,向上天请愿,实则是虚张声势,故意做给西门庆看的罢了,但无论她初衷为何,从此处我们可明显看出在她的观念里子嗣的重要性,她口中虽称,“不拘妾等六人之中,早见嗣息”,实际上真正期望的还是自己能有一儿半女,以巩固“第一夫人”的地位。然而,我们必须牢记于心的是,这一形象是男性所创造出来的,她身上实际寄托了作者的意愿为家族传宗接代就是女人的自然使命,否则便于心有愧。反观作品中的男性形象,西门庆在听到这番话后十分感动,立马冰释前嫌,在此处作者依然于无意识之中体现出了男权主义倾向,即男性对女性的重视实际是建立在子嗣之上的,他们心系的依然是自己的后
6、代。作品里第二次有关吴月娘“母亲”身份的描写即她的小产,三十三回里她上楼时脚下不慎滑了一下,受惊而导致五个多月的孩子落了,对于她小产之后的情状,兰陵笑笑生是这样写的:“幸得那日西门庆在玉楼房中歇了。”“月娘道:你没的说,倒没的唱扬的一地里知道,平白噪剌剌的抱什么空窝,惹的人动那唇齿。以此就没教西门庆知道。”不禁诧异,女人小产后本应受关怀,何以屡次提及不让丈夫知道?其实,这还是要放在当时的语境中来探讨。西门庆作为封建大家长,主宰着一整个家族中形形色色人物的命运,在父权制下母凭子贵,吴月娘不教外人尤其是西门庆知道,实际上是害怕自己地位的跌落,情节的这番设定鲜明地体现出了女性的被动,她们对子嗣的重视
7、与其本身的意愿关系不大,其根本缘由还是想迎合男性,在文中也从未提及吴月娘对着胎儿的疼惜,只说“半夜果然疼不住,落下来了,倒是小厮儿,然而在现实生活中面对亲生骨肉的离去,女性果真能以如此轻松的语调来讲述么?在此处,女性实则是被工具化了,因为缺少对女性生而为人的深入关怀,对于失子后的怅惋男性作家无从描述,只得自以为是地借交代她们对男性家长、对地位跌落的畏惧来替代。在小产过后,吴月娘始终未能释怀,由此便有了第五十三回拜求子息一事,她接受了王姑子的提议,用着头生孩子的衣胞,伴着符药,空心用黄酒服下。在这一事上,她显得格外虔诚:“梳洗毕,就教小玉摆着香桌,上边放着宝炉,烧起名香,又放上白衣观音经一卷。月
8、娘向西皈依礼拜,拈香毕,将经展开,念一遍,拜一拜,念了二十四遍,拜了二十四拜,圆满。然后箱内取出丸药放在桌上,又拜了四拜。”在明代拜送子观音是重要的生育民俗之一,但在今天看来,这亳无科学根据的药方和冗余拖沓的仪式是难以理解的,这恰恰体现出了吴月娘的求子心切。虽然吴月娘的做法有私心包含其中,但在男性家长眼里这也是符合女性应遵守的道德律令的,这一点杂念并不有碍于“天使”的圣洁,因此作者便遂了她的愿一“这也是吴月娘该有喜事,恰遇月经转,两下似水如鱼,便得了子了,二、“天使”与“妖妇”的统一体一李瓶儿在西门庆的众妻妾中,李瓶儿这一人物形象的性格颇为复杂,前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众学者对她性格转变的原因也
9、展开了诸多讨论,林树明教授指出,正是“母亲角色的传统规定性使叙事者赋予了她一份淡泊、澄明与端庄”,换句话说,她实现从“妖妇”向“天使”的转变,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官哥儿的出生,这正体现出了她对“母亲”身份的价值认定。在社会的道德观念中,“母亲”的形象是神圣、平和的,很显然,李瓶儿先前的性情完全不符合这一光辉形象,因此在道德、礼法力量的约束下,她性情大变,以符合社会的要求。在前阶段,李瓶儿是一位泼辣、歹毒的“妖妇”,为了嫁给西门庆,她间接性地导致了花子虚的死亡,又将招赘的蒋竹山赶出家门,心思奸诈,丝亳不留情面。当嫁入西门庆家后,面对西门庆的冷落,她不惜自尽以示反抗,性格过于刚烈,不符合男性的审美理
10、想。她的“妖”在一定程度上还表现在性欲上,很显然,花子虚和蒋竹山是不能满足她的要求的:“他逐口睡生梦死,奴那里耐烦和他干这营生谁似冤家这般可奴之意,就是医奴的药一般。白日黑夜,教奴只是想你。(第十七回)“不想妇人在西门庆手里狂风骤雨经过的,往往干事不称其意,渐生憎恶,反被妇人把淫器之物,都用石砸的稀碎丢掉了。”(第十九回)李瓶儿对生理方面的渴求如此之甚,可以“淫荡”来形容,但是当她为人母之后,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陡然化身为知书达理的“天使”形象,克制、端庄。在李瓶儿身上,表现之一即她总劝西门庆去其他人那里过夜,自己的欲望则退于子嗣之后:“你在后边睡罢了,又来做甚么?孩子才睡的甜甜儿的你往
11、别人屋里睡去不是,只来这里缠!(第五十回)将生理欲望拒之门外,这看似善良、无私的“天使”般的行为实则是她为了符合社会的要求而刻意做出的改变,甚至可以称之为扭曲,这是一种将男性的外力压迫转化而成的自我约束,绝非真正的自觉。对于在女性身上发生的这样一种异样的变化,波伏瓦曾有论述:“母亲在她的身体和社会尊严中异化,产生了感到自己是自为的存在、具有固定价值的使人平和的幻想。”“异化”已成为一种既定的社会现象,但此处,李瓶儿是将这种异化”更加放大化了,“母亲”已成为超越一切邪念与罪恶的存在,这便显得有些虚假,这是男性意识介入的结果,在很大程度上,女性形象是根据男性的心理需要来设定的,带有很强的说教性质,
12、以男性作家本身和他观念中的女性看来,身为人母,就必须圣洁、恬静、寡淡。对李瓶儿临死之际的描写也有很明显的男权主义倾向一她嘱咐西门庆往衙门中去,不要常绊在他房中,她自己的葬礼也不要铺张浪费,女性的言行实则是男性的内在心理诉求的外现。另外,她还挂念着月娘腹中的孩子:“娘到明日好生看养着,与他爹做个根蒂儿。(第六十二回)这看似关心的是月娘,最终指向的依然是封建家长西门庆和整个家族的传承,命不久矣却还牵挂着传宗接代之事,这样的情节设计给人虚伪与生硬之感。当然,此处的虚伪指的并不是女性形象本身,而是指创作出她的男性作家以及背后的整个传统男权社会。他们规定好自己期望中的合礼法的“母亲”形象,并按照这一标准
13、来塑造女性,却全然不顾女性正常的生命逻辑。吴月娘对“母亲”身份的认同体现在她为了晋升为人母的不懈努力上,李瓶儿则体现在为人母后性格的转变上,这两种不同的角度都体现了作者隐含其中的男性意识。当然,作者的思想实际上是社会价值观的投射,封建社会对女性“生儿育女使命的规定、对“贤妻良母”形象的要求已根深蒂固,在这种思想的钳制下,女性自身也认为这一切合情合理,形成一种自为的约束,以致被后人曲解为“母性的本能”,而事实上“这个词无论如何不能用于人类。母亲的态度是由她的整个处境和她承受的方式决定的”。我们必须看到,在封建男权社会,正是“传宗接代”的使命才使得“母亲”形象更圣洁、光辉,其关怀却从未触及到女性作为独立于世的“人”的存在。注释:法西蒙娜德波伏瓦.第二性.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9(第1版):303.林树明.试析金瓶梅词话的男权价值倚重.贵州大学学报,1993(04):53.法西蒙娜德波伏瓦.第二性.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9(第1版):321.法西蒙娜德波伏瓦.第二性.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9(第1版):339.参考文献:明兰陵笑笑生,著.陶慕宁,校注.金瓶梅词话.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2法西蒙娜德波伏瓦.第二性.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9(第1版).网林树明.试析金瓶梅词话的男权价值倚重.贵州大学学报,1993(0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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