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枣的戏剧化技艺-DramaticTechniquesinZhangZao'sPoems.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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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张枣的戏剧化技艺DramaticTechniquesinZhangZao,SPoems作者:胡苏珍作者简介:胡苏珍(1972-),女,江西吉安人,宁波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新诗等中国现当代文学文类研究。浙江宁波315211原文出处: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20192期第113-121页内容提要:张枣诗歌包含机密的复杂技艺,其中的自我戏剧化尤为突出,文章通过互文阅读和视界融合,分析诗人三方面的戏剧化技艺:将“我”化身或分身为不同角色,诸如老年、皇帝、她,将文本引向故事错觉,其实都是“我”的反观和想象,戏剧性角色发展了张枣的调式;虚构他者的戏剧性处境和独白,表达诗人自
2、己的深幽体验和写者命运,戏剧性处境成了文本诗意的策源地,产生新鲜的辞藻、语气,完成语言的拯救和突围;善于变换戏剧化人称,将时间中的“我”、写作中的“我”、人际中的“我”,投进各种戏剧化人称关系中,实现主体的交互、对话或反照。ZhangZao,Spoemscontainschemingandcomplication.Amongthem,theself-dramaisparticularlyprominent.Throughintertextualreadingandhorizonfusion,thisarticleaimstoanalyzehisthreedramatictechniques.H
3、eincarnatedorseparatedIasdifferentrolestheelderly,emperorandfemaleI.Heledthetextintoillusion,whichwasactuallythereverseobservationandimaginationofI”.Thedramaticrolesdevelopedhisstyle.Byimagingthedramaticsituationandmonologue,ZhangZaoexpressedhisdeepfeelingandthedestinyasapoet.Inthisway,dramaticsitua
4、tionbecametheoriginalsourceofpoetictext,producingnewwordsandtoneforthesakeofsalvationandbreakingthroughoflanguage.ZhangZaowasskilledinchangeofdramaticpersons.Torealizetheinteraction,conversationandreverseobservationofthesubjects,heputdifferentI“intokindsofdramaticpersonalrelations,beitintimespace,in
5、writingconditionorinsocialcommunication.期刊名称: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研究复印期号:2019年07期关键词:张枣/元诗/戏剧化角色/诗意策源/人称/ZhangZao/meta-POetry/dramaticroles/SoUrCCOfPoCtiCtext/PCrSon标题注释:教育部2014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14YJA751005)o中图分类号I20725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934X(2019)02011309张枣诗歌的元诗书写追求不再是小圈子的秘密,但是具体到他的每一首诗,仍机心难勘,让读者抓耳挠腮。以抒情传统视阈来看,张枣所作的诗都以字的
6、音乐做组织和内心自白做意旨”,他自然是个纯粹的抒情诗人。但作为一个把写诗看成类似偷惊叹号2的艺术享乐主义者,他钟情虚构,好作纯想象力的冒险,认定诗歌陌生化的旨归,在超现实虚构和语词的腾挪变换中,还精于戏剧化面具与戏剧化场景。张枣偏向寻找历史、神话、经典作品中某一具体情境中的角色作为自己说话的面具,在重写中融入自己的生命经验,角色的意识实为诗人自身的体验。这种写作是通过呈现具体面具化角色在某一特定、具体时空片断下的心理状态,隐含性地表达诗人相同或相通的经验情思。张枣的面具说提炼于1990年代,但这一写作个性早在1980年代就呈现出来。从形象来看,张枣不少诗作把写者自我虚构成几个角色,构拟某个具体
7、的他者的动作、心理情境,或在角色间交叉人称变换制造戏剧化关系,诗人自己则藏身在面具当中。在体量玲珑的抒情诗中如此调动戏剧化角色形象,自然形成他他、翔哦的阅读效应,值得一番深察。一、自我化身或分身带来的奇妙调式张枣写诗器重调式,找到一种奇妙的语调或语态,就实现了他写诗最重要的一步,这个调式往往由说话者和人物情境推动。这或许引发一个问题:诗人的调式不是个性化的吗?的确,诗人总体声音趋势有稳定的风格。但调式是具体的,不同情境,说话者面对的不同人物关系,诗篇选择的语汇、节奏都有细腻变化,可以说,诗人所写的每一首诗,都由最初构拟的语气、情景决定走向。张枣曾在访谈中透露:我总爱用假设的语气来幻出一个说话者
8、,进而幻出一个情景,这情景由具体的、事理性的也就是说可还原厕象和经验的图像构成,然后向某种幻觉、虚构或说意境发展。3(P113-115)把握张枣这一诗歌密道,能对他繁复曲奥的人物创设增加几分了明。张枣的成名作镜中,体现了诗人对人物关系、调式的高超编织能力,近年来得到不同名家的阐释,但妙解不一。柏桦说,镜中是一声轻轻感喟多少充实的空虚、往事的邂逅,终于来到感性一刹那”4(P21-22),这是直觉式评论。钟鸣取专业技术法,从该诗抽绎出八种交错、隶属的人称关系及其诗学反叛意图,即对传统主题、汉语及物性、封闭语言机制的反叛5。不过,该诗戏剧情境中的我她皇帝几个角色到底指向什么,仍可进一步探讨。根据张枣
9、自况的诗学观,他早期作诗,全凭幻美的冲动3(PlIl-II5)。他对元诗”作过宏篇专论,提出诗歌的形而上学:诗是关于诗本身的,诗的过程可以读作是显露写作者姿态,他的写作焦虑和他的方法论反思与辩解的过程6。张枣的元诗写作,余场概括为没有一首诗歌是及物的,直接诉诸于我们的直接经验刀。以元诗观照镜中,她不必然是宫女,皇帝不一定暗讽权力,戏剧化角色解读可跳出经验层面。在本文看来,除了参照张枣的元诗诗学和他对鲁迅野草的元诗角度赏析,解读镜中还可从张枣其他诗篇找到蛛丝关联,并打开张枣构拟自我写者形象的一个语词谱系。镜中意象、人设在张枣其他元诗中都有呼应。如钻墙者和极端的倾听之歌中的贝多芬的提琴曲戛然而止,
10、/如梯子被抽走,梯子在该语境中隐喻音乐的升降;如深秋的故事,而我渐渐登上了晴朗的梯子/诗行中有栏杆,我眼前的地图,以诗行栏杆作上下文,“梯子”大致比喻诗兴的前进、上升。由此,梯子”在镜中不是现实物象,而很大程度上是元诗拟象。又如皇帝我紫色的朋友在哭泣(星辰般的时刻),你翻掌丢失一个国家,落花拂也拂不去(十月之水),联系两首诗上下文,皇帝、国王,喻指的是诗歌写者,史蒂文斯的冰淇淋皇帝便有元诗书写的意味。而“游过来呀,/接住这面锣”(春秋来信一致臧棣),”在对岸,一定有人梦见了你(十月之水),游泳、对岸也并非指向现实经验,而是指诗人从现代游回传统的审美追求,对岸即古抒情时代。至于骑马骑手,在诗歌中
11、作为诗人身份的暗喻已是常识,张枣在何人斯中,也有马匹悠懒,六根辔绳积满阴天”的元诗书写。互文参照下,镜中的“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比如看她登上一株松木梯子及羞惭着脸,回答着皇帝,都可看成诗人写者姿态的戏剧化呈现。也就是说,游泳、登上梯子、骑马的“她和皇帝”都是诗人的自我镜像想象,这些镜像又在镜中互相折射、互相窥探。从诗学逻辑看,镜中能幻化出几个戏剧化自我,依靠的是只要便”的假设语气和镜中这一核心情景。镜中”折射出写者我的不同姿态一她皇帝;幻化出写者的不同动作和情态一游泳、登梯、骑马、羞惭;比如固然不如等虚词则推进诗的发展,形成无理而妙的调式和语气。而危险作为审美、写作行为的性质,马拉美就曾
12、提出冒力陋永恒中失足堕地的危险8,张枣也引用过荷尔德林帕忒摩斯中的书写危险及营救6,并具体谈过诗人逃离废词暴力之词而可能面临空白9。回到元诗立意看,落满南山的梅花,也指向诗人的语词、诗绪。至于吸引联想的后悔一词,更像是为了“落满南山”的诗绪的起兴和梅”的联韵,并无追忆之类的实际情感信息。诗中的古典语象、古典情境都改变了原来的情感内涵,被张枣进行了洋气的现代转化。对写者姿态和对话诗学的迷恋,对自我镜像的寻找,构成了张枣诗歌想象的双翼。昨夜星辰中他如此直抒:有谁知道最美的语言是机密?我只可能是这样一个人,一次名垂青史,一边热爱镜子。张枣并非袒露现实中的自恋感,只是倾心在诗中穷尽写者自我。最早期的诗
13、影就露出这一情结:在月光下/我惊奇地发现了自己/诙谐的影为什么我今像个/梦境里的人/奋不顾身的四肢/竟然缚在一片虚无之中。这些都属于幻美的冲动”。现代诗人对主体的寻求,有的从时代环境中觅取,如天狗、凤凰式的譬喻;有的从青春伤感中印证,如我是一个单恋者(戴望舒);有的从历史儒道传统中沟通,如整体主义诗歌。张枣则落在汉语诗人这一主体性上,他有写者的骄傲和抱负,又牢系着汉语性这一纽带,不断和汉诗长河中遥远一端的诗人对话,反复呼唤那个神秘的你”来和自己相遇。然而,隔着时空,远方神秘的对话者始终不露面孔,张枣又返回自身,想象从外面深入自己内在的、当下的丰富戏剧化自我。如高窗中对面的邈远里,或许你是一个跟
14、我/一模一样的人。是呀,或许你/就是我,把当下真实的“我幻化出一个你,我看着剥橙子的、写诗的“你。总之,在文化传统长河中,在当下情境中,张枣都要找你来观察、证明我。故而柏桦说,他终其一生都在问:我是哪一个。4(P19)正是对我是哪一个的执迷,张枣魔术般地变出了我的不同化身和分身。颜炼军对张枣把握得全面且深入,他说,张枣一直致力于发明自我戏剧化结构,来探究和呈现主体复杂性10。与此同时,有了分身,也带来了张枣追求的调式变化。其中最值得分析的是他的双性自我对话,诗人虚构男女语吻,很容易引发两性故事的误读,其实是他对元诗写作和丰富调式的苦心经营,典型的是灯芯绒幸福的舞蹈。柏桦见证过该诗令同行胆寒4(
15、P35)的历史,傅维补充说里面写了多为女性口1,宋琳指认其中的“元诗结构”12。张枣此诗可能受叶芝启发,叶芝在学童中间中曾以舞者和舞蹈隐喻艺术的有形和抽象、瞬间和永恒,而张枣此诗是对诗艺之美的舞台化隐喻。该诗分上下片段,前者是男性“我”看见她为我舞蹈:姣美的式样四肢生辉声色更迭变幻的器皿/模棱两可”舞台,随造随拆衣着乃变幻:许多夕照后/东西会越变越美。女舞者的样式、身段、声色、器皿,可以通向诗人的形式感、手法、语吻、语词材料库。后半段是女性我的独白,我看到自己软弱而且美,/我舞蹈,旋转中不动。/他的梦,梦见了梦,明月皎皎,/映出灯芯绒一我的格式/又是世界的格式;/我和他合一舞蹈。”舞者的软弱、
16、旋转中不动,指诗歌的消极颓废美和永朝一个中心的坚定,因此,两片段看似两个主体的言说,舞者和观者,其实都是诗人自我的化身。女舞者说的“只因生活是件真事情只因技艺纯熟(天生的)/我之于他才如此陌生”,就是张枣的诗观和自视。该诗虚构戏剧化角色传递张枣两个诗学策略,一是“我可以分身为作者和读者,二是分身为男女两性,前者融进读者的反观,表达诗人关于技艺的标准和自信,后者增加女性甜柔、弱婉调式,整体上达到了张枣追求的圆融、甜润的汉风。而灯芯绒越旧越美的格式,正是张枣着意的古典美的先锋感。进一步探看,张枣不少诗中的女性角色都是诗人写者自我另一面的戏剧化出演。我听见你的自语/分叉成对白,像在跟谁争辩(钻墙者和
17、极端的倾听之歌),这是张枣敞亮的对话诗学。从写诗初始,张枣就找到对话的诗意建构奥妙。其中的诗学效应,既有余扬所说的把传统转变为一个倾诉的对象彳尔13,也合乎萧开愚感觉的”是T好像因为住得太远,形象显得虚幻的人,但我们还是可以从中分享到春风般的甜滋滋的爱意口4。张枣的戏剧化写者自我,可以是忽而我幻想自己是一个老人(早晨的风暴);可以是一个娇美的女性,“隔壁的女人正忆起/去年游泳后的慵懒”(杜鹃鸟),你晴天般的指尖向我摸索(四月)。对自己钟爱老人幻觉,张枣给了这样的美学阐释:中国人由于性压抑,所有人只向往青春的荣耀,仅有几个人想到老年口5。显然,张枣疏离诗坛年少冲动型的青春写作,对他而言,老人意味
18、着深思熟虑、技艺老到。而虚构女性口吻,一是古代诗人代拟、代内书写的传统,何其芳的休洗红、戴望舒的妾薄命、卞之琳的妆台都作了现代发展;二是张枣个人需要的调式创新,他传诵最广的何人斯,幻美氤氤全篇,但美中蕴谜,说话者和聆听者到底是谁,颇为难解。陈东东既视该诗把传统化为一个老人,又说诗中我和你只是一片雪花转成两片雪花般分开的自我口6.结合前述,我也可视为张枣写者自我中的女性角色扮演,对着诗歌美学传统中的神秘知音倾诉你我一体的亲密情感,诗篇把女性的音色、语气、语态发挥到极致:你此刻追踪的是什么?/为何对我如此暴虐?我抚平你额上的皱纹“我的光阴嫁给了一个影子/我咬一口自己摘来的鲜桃”这种女性语吻,正是张
19、枣喜好的“燕语呢喃调式。分身或化身的戏剧化书写,既是张枣调皮聪慧的性子使然,也是他对一切封闭、限定突围的需要。他坚信,诗歌产生于关系而不是幽独中。他进入戏剧化角色体验中,不是去反映生活现实,而是在角色中凝神、相遇、谛听,再吐纳微妙的倾诉,呈现彼此的绚烂光华。即便面对本来唯一的那个我,他也要找一个之外的她,来对话,来互观、互赏。深秋的故事是张枣将写者自我分身为两性的另一典型作品。我登上梯子,接受她震悚的背影,这是写者形象分身,我站在外边看里面的她如何惊艳;她开口说江南如一棵树/我眼前的景色便开始结果,暗示我跟着她的思绪、想象飞跃;情人们的地方蚕食其它的地方/她便说江南如她的发型,们喻指写者自我两
20、身,他们的语词、想象所合成的作品一如江南式的婉转清丽,一如她的发型。后文的乳燕隐喻诗意的精灵;”她的袖口藏着皎美的气候”,是对诗歌变幻技艺的自我确信。如果不结合灯芯绒幸福的舞蹈等张枣整体诗作,不紧扣他的元诗理想,诗中她的背影、发型、袖口,加上故事的鬼脸,深秋的故事被理解成恋爱主题也顺理成章。关于张枣的女性面具,臧棣似乎给过知情者的暗示:最好的妙计依然是美人计口刀。可以说,张枣的戏剧化功夫实现了他诗歌美学中机密的一面。二、作诗意策源地的戏剧性处境变”是艺术家的宿命追求。张枣在不同的写作时期,还采用了虚构他者戏剧性处境的方式,这些他者有的是中国历史传说中的人物,有的则是西方经典人文作品中的形象,集
21、中起来有楚王梦雨刺客之歌及历史与欲望组诗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吴刚的哀怨丽达与天鹅在夜莺婉转的英格兰一个德国间谍的爱与死德国士兵雪曼斯基的死刑卡夫卡致菲丽丝海底被囚的魔王。寻找不同的他者戏剧性处境,除了表达形态各异的生命悖论,更能激发语言的再生力,如钟鸣所言,每一首诗,都该有一套自己的术语,而且,只对本文有效”5。张枣的诸多戏剧化诗篇近年被他的好友们揭开了其中的诗歌信仰、海外孤独等主题,但诗中如何借他人处境表达自我,各个戏剧化处境怎样推动诗意想象和语气节奏,值得细品慢研。现代诗中的戏剧化独白”不同于古代诗歌中的代拟写作。古典闺怨、相思情境趋向类型化,如李白的长干行自代内赠,都是女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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