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诗经》的记诵、书写和阅读-TheOralTransmission,WritingandReadingofTheBookofSongsinItsEarlyPeriod.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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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早期诗经的记诵、书写和阅读TheOralTransmission,WritingandReadingofTheBookofSongsinItsEarlyPeriod作者:徐建委作者简介:徐建委,男,山东东营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北京100872)o原文出处: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20223期第78-88页内容提要:早期中国诗经流传的口头或书写问题中,重要的并非是哪种传播方式占主导地位,而是其传播方式是否参与了诗经文本的形塑。循着这样的思路,我们可以利用尔雅释训毛传等传世文献以及安大简诗经等出土文献,对战国秦汉时代的人如何阅读和讲授诗经、书面文字与口头讽诵之间的互动方式
2、等问题初作探析,或可触摸到一点早期诗经的活态传统。汉以后毛诗文本的变迁,通过汉唐之间异文对勘亦可略见其大概。口头与书写传统在后世文本流传中的作用,随之可作初步判断。另,战国秦汉时代存在两种长度的诗经简册,一种长度为30厘米左右,如阜阳汉简诗经,颇便于手持阅读;另一种长度为50厘米左右,如安大简诗经,很可能用于挂壁阅读,其功能主要是辅助记诵,为口头讲授或诵读随时提供书面文本的参考。AmongtheissuesconcerningthemodeoftransmissionoftheBookofSongs(诗经)initsearlyperiodinChina,themostimportantissu
3、ewasnotwhetheroraltransmissionorwrittentransmissiondominated,butwhetheritsmodeoftransmissioninvolvedintheshapingofitstexts.Followingthistrainofthought,wecanmakeuseofsuchhanded-downdocumentsasInterpretationsandCommentariesfromLiteraryExpositor尔雅释训andMaosNotesontheBookofSongswithCommentary(毛传),andalso
4、suchuneartheddocumentsastheBookofSongswrittenonthebambooslipscollectedbyAnhuiUniVerSity(安大简),andmaketentativeexplorationsofhowpeopleintheWarringStates,QinDynastyandHanDynastyreadandtaughttheBookofSongs,andhowitswrittentextsandoraltransmissioninteractedbetweeneachother.Inthisway,wemighttouchuponabito
5、fthelivingtraditionoftheBookofSongsinitsearlyperiod.ThechangesinthetextofMao,sEditionoftheBookofSongs(毛诗aftertheHanDynastycanalsoberoughlyseenthroughthecross-textualcollationofitsvariouseditionsfromtheHantotheTangDynasties.Thus,howitsoraltraditionandwrittentraditionplayedtheirrolesrespectivelyinitsl
6、atertextualtransmissioncanalsobeinitiallyjudged.Inaddition,thereexistedtwotypesoftheBookofSongswrittenonbambooslipsstrungtogetherintheWarringStates,QinDynastyandHanDynasty.ThefirsttypeliketheBookofSongswrittenintheHanDynastyonthebamboosi期刊名称:中国占代、近代文学研究复印期号:2022年11期关键词:诗经/口头传统/书写传统/文本变迁/挂壁theBOOkOfS
7、OngS诗经/oraltradition/Writtentradition/tcxtualIranSfOrnlatiOn/hangingo/thewall标题注释:本文系中国人民大学比较文明跨学科重大创新平台资助成果、“古文字与中华文明传承发展工程”资助成果。中图分类号:12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5919(2022)03-0078-11在以口耳相传为主要知识传递方式的年代,同一经典文本的不同记录本会产生大量源于声音?口记忆的异文,郑玄曰:其始书之也,仓促无其字,或以音类比方,假借为之,趣于近之而已。受之者非一邦之人,人用其乡,同言异字,同字异言,于兹遂生矣。这几句话应出于郑
8、志,见引于经典释文序录。郑玄是从记录口头师说的角度来解释古书中异文的。在那个知识以口头方式传播的年代,记录者会用自己熟悉的声音一文字匹配关系来记录大师的讲授。因为记录者所使用的方言不同,每个记录者很可能各自有一套自己的声音一文字符号系统,他们虽然都在使用同一种文字,但所i己录的文本,却因为声音一文字的不同匹配,而呈现出不同的文字组合形式。这造成了古文献,特别是诗经中大量存在的“同言异字,同字异言现象。清代学者也正是注意到了这一现象,才发展出严密而科学的考据训诂之学。同言异字,同字异言”的情况,反映在诗经文本的流传中,会对古人的诵读和书写造成一定的影响。近年来,夏含夷、柯马丁两位教授在早期诗经流
9、传的不同层面有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讨论,均涉及早期中国诗歌的口头和书写传统。虽然二人的研究期待并不相同,难以形成实质性的“交锋,但有一点却是大家的共识,即西汉以前的诗经流传中,书写抄录和口头讽诵两种流传方式是并行存在的,视觉复制和听觉复制各自有不同的功能。当然,更重要的问题并m国期诗经以何种方式传播,而是其传播方式是否参与了诗经文本的塑造。柯马丁、夏含夷的论文中,这个问题都是重心。如柯马丁所言,出土文献所提供的“写本证据表明了一种活形态诗歌传统的存在,在这个传统中,书写和表演之间多样化且互相独立的互动关系一直延续到西周之后的数个世纪之久,可能直至战国时期。此外,这个传统不仅包括了周颂,更包括了诗
10、中所有的组成部分和文体”。因此,与其纠结于诗经流传中的书写和口头问题,不如超越它们,从传世文献和出土文献所提供的证据里,去发现和了解早期诗的传播方式与文本之间的互动关系,战国秦汉时代的人如何阅读和讲授诗经,以及古人的阅读和讲授的方式会不会对诗文本的变迁产生影响等问题。这些都是有趣且深具研究价值的话题。一、安大简、尔雅与口头传统目前可见最早的诗经实物书籍是安大简诗经。这部诗经残存93枚竹简,共57首诗。每简长48.5厘米,宽0.6厘米,三道编绳,容字2738个不等。每简下端都有数字编号,简背有划痕。关雎等篇每句后有小墨点,似是一些阅读时用毛笔点下的句读。第七十八号简,在坎坎伐檀兮之伐字上,有一个
11、粗重的圆墨点,或是为了标记或强调什么。第八十三号简是侯风最末一简,抄完后尚余三分之二空白,于是抄写者又随手写下不属于诗经的16个字,意义不明,且越写越随意,最后7个字近乎乱画。第一百号简以后,抄写者连续犯了几个错误:第一百号简漏写一可字,第一百零一号简将大错写为内,第一百零六号漏抄一弗,后以小字补上。这是抄写者心理疲劳的表现。从这些迹象看,安大简诗经很可能是一部被抄写并阅读过的书。它不是抄工的产品,而是墓主生前的读本。墓主在阅读时,手里持着一支笔,边读边断句,或标记补漏,这和后代的读书习惯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我们将安大简诗经还原成声音,它就是一个和毛诗极为接近的文本。但安大简的文字,却与毛诗有
12、很大不同。我们知道出土文献、传世文献中,诗经的异文比重很高,据柯马丁对毛诗和六种早期引诗写本之间的异文统计,战国秦汉时代诗经不同写本之间的异文占到近40%。当然今本毛诗经文以唐石经为底本,西汉时代毛诗的古文写法早已失传。自东汉永初四年(IIO)刘珍、马融等奉诏东观校经开始,至唐开成石经乃至后唐长兴版本的刊刻,中间各经文本经历数代校勘与正字,文本相比汉代经师所传,已有很大变化。参考说文解字引诗、汉石经残字、经典释文所载六朝隋唐间毛诗异文,以及敦煌抄本毛诗异文,可知略知其梗概。故勘对出土文献和今本毛诗之间异文的方法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除了毛诗外,柯马丁还系统整理了出土文献中的诗经异文,一个样本存在
13、不确定性,并不影响其结论的有效。这些异文中,音声异文所占比例最高,说明战国秦汉时代诗的流传中,口传师说占有很重要的地位。鉴于汉以前各本之间文字差异很大,作为经典的诗,主要是那个以听觉文本形态而存在的诗.安大简诗经没有音义注释,如果讽诵或阅读时遇到疑难问题怎么办?或主要有两条途径:一是询之于师,所谓师说;二是求之于训诂文本,尔雅就是这类文本之一。尔雅是以早期诗书的训诂为主要内容的书,据内藤湖南尔雅之新研究等论著,尔雅前三篇的形成甚至可以追溯到春秋时代。从释诂释言释训三篇所释语词判断,虽然和滁部分语词后期补入的情况,但三篇所释整体上是非常古老的语言,内藤氏的考证大体可以信从。故安大简流行的年代自然
14、也应存在尔雅或类似功能的书。汉书艺文志曰:古文应读尔雅,故解古今语而可知也。钱穆两汉博士家法考以为汉代“古文”的含义有变迁,司马迁至刘歆时代,所谓古文是指诗书六艺,古乃针对战国诸子学之今”而言;而东汉所谓古文,则指古文字(11)。汉志小序基本承袭辑略,语出刘歆。这里的古文指的应是诗书六艺。由此说来,尔雅可以帮助西汉人了解先秦六艺语言的意义,是一部六艺训诂词典。尔雅第三篇释训是专门的诗经训I诂(12),文字十分简略,与毛传互见注释比例很高。但其释义的方式和毛传却很不一样。毛传解释的是语词的实际意义,和后来的说文接近。释训则是从篇章的整体意义来解释语词的,它提供的是整篇、整章或整句的意义,而不是具
15、体的字义训诂。如晏晏、旦旦,悔爽忒也”一条,所释出自卫风氓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一句。毛传曰:晏晏,和柔也。信誓旦旦然。”这两个词都没有悔恨的意义。释训所谓悔爽忒,是氓这首诗全篇的主题。邵晋涵称这种方式为断章释诗(13),即释训中的语词是诗章意义的载体,释训通过这个词将整章或整诗的主题揭示出来。至于其原始意义,并不是释训所关心的问题。释训的这种解释方式,放在经传传统中很难理解。若要弄懂它对诗中单个语词的训诂,必须首先将整首诗讲清楚。这根本不是在注释,而是在说诗。只有将释训置于一个诗经的讲说场景中,它才是有意义的。释训I的解释方法显示它属于诗经的口说传统。在诗的演说现场,释训的功能更像是
16、诗义的引子,而非注脚。它并没有注释具体的语词,而是借助这个字来复现诗义,具备了一定的辅助记忆的功能。通过这些特殊的词汇,释训让诗在口头讲说的环境中苏醒,它很像是口头知识的载体或媒介,当人们诵读其中的诗句时,可以唤起负载其上的知识与记忆。释训时代的诗经又非纯粹的口头文学。在口头传统中,一首歌(asong)是在演述中创编的;而每一次创编,会形成这一首歌(thesong);而这一首歌与在其他时间、其他场合演述的同一个故事,会呈现这样刃解的差别。(14)释训所解释的字词就属于一首首特定的诗(thesong),而不是那种随着演唱场所和主题变化的诗(asong)o即释训出现时,诗文本已经基本定型,不论是口
17、头或书面,关雎鹿鸣或文王已经是西汉时代所理解的三首诗了,即使文字、句次、章次还会发生一些变化,但是它们已经完成了文本的建构。因为开放的文本不可能会有释训这种训诂文献的出现。清华简耆夜里面的蟋蟀,却提供了与安大简、释训相左的文本证据。此篇记载的是武王伐耆后饮至于文大室,武王、毕公、周公等人先后作歌的故事。周公所作有蟋蟀,其文本与今本毛诗中的蟋蟀有很大差异。耆夜篇说明战国时代蟋蟀至少存在两种解释语境:一是西汉各家诗经学沿袭下来的唐风蟋蟀;一是清华简所记录的周武王与周公等人的赋诗故事。柯马T早期中国诗歌与文本研究诸问题一从蟋蟀谈起一文联系出土文献,认为这两种不同版本中的蟋蟀,都是演唱者(或写作者)利
18、用蟋蟀素材库所提供的素材,在不同使用场景中具体“实现”的完成品。“在这些素材库中,作为个体的诗歌文本仅仅是某个包含多种理念和表达之共享整体的诸多具体实现之一,通过强调诗歌形成乃是一种持续性的过程,我们认为应该摒弃诸如原本、作者以及原作时刻的概念,这些概念在前帝国时代的早期中国文学传统中并不重要(15)。如果以清华简耆夜为据,那么柯马丁教授的分析就很有解释力;但如果以安大简诗经为据,他的判断就需再作讨论(16)。这一矛盾的出现,源于研究者将耆夜故事里人物的赋诗误置于经典化的诗经传统中。二、书写与口头传统的分际与互动早期文献中,并非所有的诗,都可纳入诗经的文本传统中来讨论。戴震书郑风后曰:许叔重五
19、经异义以郑诗解论语郑声淫,而康成驳之日:左传说烦手淫声,谓之郑声”,言烦手跳躅之声使淫过矣。其注乐记桑间濮上之音,引纣作靡靡之乐为证,不引桑中之篇,明桑间濮上,其音之由来已久。凡所谓声,所谓音,非言其诗也。如靡靡之乐,涤滥之音,其始作也,实自郑、卫桑间濮上耳。然则郑、卫之音,非郑诗卫诗;桑间濮上之音,非桑中诗,其义甚明。Q7)戴震明确区分了文本化的诗和作为音乐文化形态存在的声和音,认为不能够将二者混同。诗经中的绝大多数诗篇也是周代音乐文化中活态存在的乐曲和歌曲,但是在春秋中晚期至孔子时代,诗文本逐渐被经典化,成为古典教育的主要文本资源。但音乐文化中的诗,并未因此而消失,各种礼和日常生活中的乐歌
20、依然被演出,这就是戴震辨析的郑声。可以说周代诗歌至迟在春秋末年形成了两大传统:文本传统和音乐传统。这两大传统一直延续到汉代,西汉郊庙祭祀乐就属于宽泛意义的诗的音乐文化传统。因此,早期的诗歌在战国秦汉时代至少存在三种文化类型:一是知识教育中的文本化的经典;二是周的礼乐文化遗存的载体,如射礼、乡饮酒礼、投壶礼等礼中的诗;三是音乐及其本事中的诗。第二种形态的诗是与经典化的诗的并生的形态。随着诗在士人教育中地位的提高,也会从文本经典的诗和礼乐文化中的诗里衍生出新的音乐文化形态,即第三种类型的诗。耆夜就属于第三种类型的诗歌故事,东汉蔡邕的琴操也属于这一类型。琴操里既有与汉代诗经学接近的鹿鸣操伐檀操和骆虞
21、操,也有完全虚拟故事背景的将归操猗兰操越裳操等,且以后者为主体。琴操故事中所赋的诗,除了前几首外,大多不见于诗经。耆夜故事亦然,除了周公所赋的蟋蟀外,其他几个人所赋的诗也不见于诗经。这种类型故事里的诗,未必一定要和经典化的诗完全一致,蔡邕也不会将琴操里的诗当成诗经里的诗来解读。二者这时已经不属于同一个文本类型了。考虑到这两种不同的诗歌文本系统,对比清华简蟋蟀和唐风蟋蟀,从诗歌文化系统的整体来说,颇有意义,但若局限于诗经文本传统,其意义则是有限的。教育和精英知识层面的诗(如安大简诗经)已经完成了文本的塑造。但延续早期音乐和展演传统的诗(如清华简耆夜),则依然以文本素材库的形式存在。很多文献的引诗
22、”是受到这两个传统的交互影响的。战国时代相对稳定的诗的文本主要是声音文本,当这个文本落到简帛上,却因为各地不同的方音或文字书写习惯,形成了面貌差异颇大的书写形态。书写文本的功能在这时并不仅仅用于阅读,也是复活声音文本的工存口媒介。诗经的书写和口头传统之间,因此产生了互动。经历两千多年的流传变迁后,我们能否从今本毛诗中寻觅到一点点这种互动关系的遗迹呢?清代学者杰出的考据工作,可以帮助我们仅仅利用传世文献也可以探索书面语言与口头语言的互动关系。俞槌古书疑义举例卷一第十一条以重言释一言例综合顾炎武日知录及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的意见,认为早期经传有用叠字来训释单字的体例,如邺风柏舟亦;凡其流,毛传注曰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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